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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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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上校閣下到永州了沒有,”林漓生向陌鋣道,“老板你說如今南方這樣亂...”

“唐先生吉人自有天相。陌先生別擔心。”侯氏寬慰道。

“他不會有事的,我不擔心他。”陌鋣平靜的說道。

“叩叩叩。”如今這年歲陌鋣也將鋪子關了,只是偶爾有人會從院子這邊斑駁的後門來找他。

“陌老板在麽?”門外是一個怯生生的姑娘的聲音。

陌鋣與漓生相視一眼,有些稀罕,這是哪裏來的姑娘尋到這裏來了,“漓生,去看看。”

“好。”漓生幾步小跑去開了院子裏暗紅的門,門外是一個雙十年華的姑娘,“姑娘你是?”

“是陌老板麽?我聽說您這裏是收古器的,我有一件東西想與你換些銀錢。”那姑娘拖著一條烏黑的辮子,身上繡著桃紅色花錦的衣裳洗得發舊了,看起來很是不好,一見到漓生便急切的說道。

“姑娘...姑娘你別著急,我不是我們家老板,他....”漓生吃不準該不該帶人進門,寧夏還算安逸,只是客人也不多,陌鋣沒進過幾次貨了——

“漓生,把姑娘帶進來吧,讓客人在門口說話可不是我們金鑾閣的規矩。”

“是。”漓生側身將那位姑娘讓進了院子,“姑娘請進吧。”

“這位是...陌老板?”那姑娘楞楞的看著院子裏坐著的那個儒雅的男人,一身月牙白的長衫,墨色幾許,看起來不像個商人倒像個飽讀詩書的書生。他身邊還有一位穿著白蘭花絲緞裙的漂亮夫人。

“正是在下,姑娘怎麽稱呼?”陌鋣問道。

“我...我姓王,叫做花鳳。”王家花鳳姑娘有些羞怯,對著陌鋣還未開口便滿臉緋紅,“我...我有個物件,其實也不曉得是什麽時候的,只是家中如今實在是太難了,所以...所以想與先生換些銀錢。”說罷從懷裏取出一個用手帕包裹的精細的物件。

“好說,”陌鋣頷首,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取出一看...不禁失笑。

“怎麽...怎麽了?先生,這個東西...它...它不好麽?”王姑娘急道,“若...若是不好您...您直接說..我...我...”話到落音言語間有些哽咽。

“不是不是,”陌鋣急忙安撫,“夫人您瞧瞧這樣東西。”陌鋣將手中的簪子遞給身邊的侯氏。

“好精致的飛鳳花玉簪,做得精巧,玉也是極好的和田玉。只是王姑娘,它的好處可不光是這些呢。”侯氏笑道。

“這樣東西粗看起了應該是宋朝的東西,且不說年代,只看這做工與材質便是很好的了。”陌鋣笑了笑,有些無奈,“這件東西賣出去大可多出價,只是如今這年歲我也實在拿不出這麽多錢來收它。”

“先生看著給罷,我也不懂這些,如今家中實在是缺銀錢給我弟弟治病。”王姑娘急著道。

陌鋣皺眉看了眼漓生,又向那姑娘道,“姑娘要是相信我,不如讓我這管家隨你回去替令弟瞧瞧病。他雖不是神醫國手卻也治得了幾個小病。”

“真的嗎?”王姑娘又驚又喜,幾乎要給陌鋣跪下磕頭了,又忙被陌鋣攔住了。

“漓生,你隨王姑娘走一趟吧。”說罷陌鋣將簪子重新包好,並幾塊銀元一同給了她。

“先生?”

“你只管帶了這簪子回去收好,等年歲好些了再來找我罷,如今我實在也收不起你這簪子。”

“謝謝...謝謝先生,謝謝你們...”

“姑娘快回去吧,何須言謝。鄙人實在...只能幫你到這裏了。”陌鋣有些內疚。

陌鋣發了話漓生自然是要聽的,二話不說便隨王花鳳去了,他從前對病理也不通,只是陌鋣身體一直不好,照顧他久了,一發狠便向好些大夫學了醫理,平日他與陌鋣有個大病小痛的也不防事了。

“先生為何不買下那簪子?那裏面只怕又拘了一位呢。”

“實在是我也應該買下來,只是...”陌鋣頓了頓,嘆了口氣,“叫我怎麽樣呢?並不是拿不出這些錢,只是湊給了她,我和漓生往後用錢的日子還少麽?若按現在這時日的價格收了回來,又覺得對不住那位姑娘,還不如便罷了。裏面拘著的那位倒不用擔心,恐怕是心甘情願的呢。”

“先生知道是誰?”

“怕是東坡居士家的那位大夫人呢。”陌鋣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先生好厲害呢。這樣便猜出妾身的來路了。便請先生也幫妾身一回罷。”庭院的樹蔭下慢慢幻化出一位穿著如意雲紋緙絲杉的女子,挽著一個平常的反綰髻,頭上插著方才那只飛鳳花玉簪,向陌鋣盈盈一行禮。

“夫人啊,並不是鄙人幫你。”陌鋣嘆了口氣,“如今卻不方便呢?外頭戰亂,鄙人還想留著這條小命再見故人呢。”

“只消先生稍作留意便好。”那人急道。

“如果只是這樣,夫人大可方便,只要他來了鄙人這小店,鄙人定設法幫你留住。”

“有勞了。”語畢,她便漸漸隱去了身形,想來是追回寄宿的簪子中去了。

王弗與蘇軾相識的時候才16歲。那時候蘇軾正準備應考下年的京試所以日日在師長王方家中受教。不過是一日巧合,他在師長家的花園偶遇了16歲的王家小姐。

她帶著侍女在園中賞花,發髻邊別著一朵她最喜歡的飛鳳花——當時飛鳳花開得正燦爛。而她便在這燦爛中撞入他眼中,這一世便再也抹不開了。她自然也是知道這位日日來家中向父親學習的蘇家師兄,父親常常提起他,言語間頗為讚賞,文思才敏,心曠豁達,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蘇師兄。”王弗向他福了一福,宋時女子雖不許隨意出閨閣與男子相見,不過王家家教中若在家中不甚遇到也不必避開,大大方方的見禮也是不失禮儀的。

“小姐,”蘇軾作了一揖,當時的他也還是一個生嫩的青年,不過好在禮儀上也沒有出什麽差錯,“小生...小生見園中風光無限便出來走走,不想唐突了小姐。”

“無礙。”王弗應道,“師兄日日學習,想來也是要勞逸結合的。不然埋頭死讀書,於學習也是無益的。”

“小姐所言極是。”

“那麽,不妨礙師兄了,花鳳,我們走罷。”王弗身邊跟隨侍奉的丫鬟也叫做花鳳。

蘇軾向王弗又是一揖,駐足看著她遙遙走遠亦不舍得離去。

“小姐你瞧見沒有,那個書生真真兒是個呆子。在那裏站著一直不走作甚?”花鳳回頭兩次都看見蘇軾站在原地,巍然不動。

“胡說些什麽!爹爹說過,蘇師兄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再取消當心叫爹爹聽見了趕你去柴房做事。”王弗蹙眉道。

“小姐恕罪,饒了婢子這一回吧。”花鳳討饒道,“不過話說回來,這位蘇公子這樣厲害,不曉得老爺會不會留他做女婿呢。”

“越發不知道規矩了!”這下王弗當真是沈下了臉色,“這樣的話是你我能討論的麽?想是平日裏太縱容你的原故。”

“小姐,小姐,我再不敢的了,您恕婢子這一回吧。”花鳳見王弗眉眼間竟真的惱了,也怕了起來。

“若再多說一次,不等爹爹我也是定要打發你走不敢要你的了。”

“是!”

十六歲的王弗從未想象過自己會嫁給什麽人,在她的認知裏婚姻大事都是該由父母做主的,父母為她定下了什麽樣的親事她便嫁給什麽人,至於那個人是誰——她只相信父母會替她許一門好人家。

她與蘇軾不過只是那一日相見,三言寒暄匆匆而別。並不是所有才子佳人都是在後園中偶然遇見一見鐘情,非君不嫁,非卿不娶。至少,王弗不是這樣的佳人,她並不以為自己會和他再有什麽瓜葛。

然,他卻不是這樣。

“子瞻,最近念書似有不解?總見你在沈思。”王方這樣問他的得意弟子。

“學生愚昧,最近在誦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蘇軾向老師答道。

“哦?”王方一笑,那日他與女兒在園中相遇之事,他自有耳聞,如今看來他這位聰穎的弟子怕是看上他們家閨女了呢。

蘇軾有些報赫,不曉得該做和反應了。王方見此哈哈一笑,“你繼續讀吧,讀明白了再來告訴我。”

蘇軾一怔,像是明白了些什麽,“謝謝老師。”

晚間,王家晚膳過後,王方單獨向妻子提起女兒親事,“弗兒已經及箳了,一直沒有定下人家。夫人,我冷眼留意去,蘇家次子為人便不錯,你看如何?”

王夫人素來遵從夫綱,自無異議,夫妻兩個便瞞了王弗暫時定了這門親事。不過幾日蘇洵便帶著蘇軾來王家提親了。

他們的婚期定在了那年夏末,王弗自然不會忤逆父親,只管安心在家中待嫁。

她一直記得大婚那日他掀起她大紅的蓋頭後,在他的眸子裏看到了那個小小的,精致的自己,自己在他眼中竟這樣美呢。剎的便羞怯起來——她自小被教育三綱五常,熟讀《女訓》與《女戒》,年歲雖不大卻自持沈重——如今終究還是年輕不曾經事,大婚之夜如何不羞不怯?

“夫人小字是哪兩個字?”他看著自己的小新娘,打從那日在園中他便向問她了,只是怕唐突了。

“父親沒有為我取小字。”她一怔,眨了眨眼,笑道“夫君若願意,不若為我取一小字罷。”

“卿卿二字,可好?”他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夫君取的,自然是好的。”她含羞道。

王弗並不曉得是不是所有夫妻都如他們一樣,只是她覺得,這樣很好,他念書而她或為他研磨伴讀或為他制些小食,她的夫君很是珍視她,叫她這樣不好意思,一日覆一日的愛上他了。

“弗兒,下年裏軾兒要赴京趕考,年後便走,你如何呢?”婆婆程氏偶然向她問起——不知不覺她便嫁來蘇家半年了。

“夫君此去,想必公公與小叔也是同去的,家中女流裏妹妹還未出閣,婆婆身體不好,少不得媳婦兒照料,媳婦自是留在家中的。”王弗這樣答道,她雖是初為人婦,卻頗為懂事,蘇家妹妹喜歡嫂嫂,公公婆婆亦覺得她是個好的,便是小叔蘇轍也是對她禮遇有加。

“卿卿,辛苦你了。”蘇軾向她溫柔地道,“家中大小事宜幾乎都交由你來擔,如今年下也正是多事的時候。”

“夫君這是哪裏的話,這是我做媳婦份內之事。”王弗笑了笑,細細描了眉。上了桃紅的胭脂,梳了一個反綰髻,發間帶上了一支鎏金紅瑪瑙步搖,“夫君還不起來?大年下的,別叫公公婆婆說懶床了呢,要叫小叔小姨子們笑話了。”

蘇軾一笑,從衣物中摸索了一會,摸出一個細長的盒子,“卿卿你瞧瞧,我替你準備的新年禮物。”

王弗顯然沒有料到,又驚又喜,接過盒子打開一看,眉眼間便笑開了,“好精致的玉簪,夫君有心了,我很喜歡。”

這只簪子便是那只飛鳳花玉簪。

蘇軾替她將簪子插入發中換下那鎏金的步搖,“我知你素來不喜歡金銀的飾物,恰巧那日在玉器店裏見了一塊和田角料,便央求人做成了飛鳳花的樣式,料著你應該喜歡。”

“只是我卻沒有替夫君準備禮物呢。”王弗疑遲道。

“卿卿便是我最好的禮物了,我還要別的作甚?”蘇軾取了描筆竟坐下來幫王弗畫起眉間花鈿,“雖說平日你不愛這花鈿,只是今日過年,你若花艷些叫母親看了也覺得喜慶,為夫親自為你畫鈿,包準叫你滿意。”

“是。”

王弗與蘇軾到大廳的時候早膳也已經備下了。

“媳婦今兒躲懶了,公公婆婆不要見怪才好。”王弗面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叫一家子等她。

“一家人什麽見怪不見怪的,況你也不是日日如此,聽小妹說昨兒守歲,還是你守到最後,最是勞累的了。”婆婆程氏道,“快坐下用早膳罷。”

“是啊,況且也不是嫂嫂一人遲到了,必是二哥鬧你呢。”蘇家小妹很是活潑,這樣打趣蘇軾。

“沒有的事。”王弗輕聲道。

“子瞻。這兩日你將家中各處打點好,我們初六便啟程赴京了。”冷不丁的蘇洵便開口這樣說道。

蘇軾一怔,與弟弟相視一眼,口內答道,“是。”

蘇家小妹努了努嘴,悄聲兒道,“嫂嫂才嫁來我們家半年爹爹便要帶著哥哥們去赴京。”

“小妹,”王弗在桌下扯了扯蘇小妹的衣袖。眼見公公看向她們,不禁有些報赫。

“弗兒,我們走後,家中大小事宜都交由你了。”蘇洵頓了頓,沒有理會女兒的碎語。

“是。”

因著王弗是新婚媳婦,所以這個新年的禮節多了不少,來拜訪的女眷亦多。早膳過後去祠堂拜祭,下午便是向直系各家長輩見禮,接見家中來訪的同輩女眷。一日下來竟也不比新婚當日輕松。

這一日終於完了,王弗面上還強撐著向公公婆婆拜了年,陪小叔和小姨子在園子裏看了會煙花,方才回房,才轉過回廊,王弗便叫蘇軾攬住,低聲問,“可要我背你?”

“不...不用了。”王弗一驚,有些羞怯,“多謝夫君了。”

“唉。”蘇軾嘆了口氣,“卿卿,我們是夫妻啊,你總是這樣客氣,我可更喜歡你叫我‘子瞻’的時候。”句末伏在王弗耳邊輕聲道。

王弗絞著衣角,這些她更是看也不敢看他一眼了。

......總算是可以休息了,王弗揉了揉腰,倒在床上,等蘇軾洗浴過後便瞧見他的小妻子已經累得睡著了,他輕笑一聲,捉過她藏在繁瑣的襦裙內的金蓮,替她揉捏了起來。

“唔...”王弗嘟囔了一聲,縮了縮腿腳,卻不曾醒來。

蘇軾幾乎沒有見過這樣可愛的妻子,不禁笑了笑,伏在她額上印上一吻,爾後便細細的為他的小妻子按摩起來。

隔日是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王弗又是起了個大早——其實她嫁入蘇家又有哪一日不是早起的?蘇軾心知她急著想回家,也同樣早起了來洗漱。

“我擾了夫君的清夢呢。”王弗替蘇軾更衣,有些不安,“昨夜...昨夜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

“卿卿,你太累了,”蘇軾握著她的手,“別擔心,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用事事這麽小心。”

“是。”王弗笑著,夫君說,她很好呢。

“不必著急著回來,明日再回也行的。在家多陪陪親家。替我向他們問好。”用過早膳後程氏向蘇軾夫妻道。“這樣好的女孩嫁到我們家來,他們二老日日在家只怕也念得緊呢。”

“娘這樣想,怕將來小妹嫁了人,也要時時想念呢。”蘇軾笑道,“我們先走了。”

“娘,我們走了。”王弗向程氏行了個禮,與蘇軾等上了轎攆。蘇家與王家相距不遠,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

王方夫婦不曾料到他們二人竟這樣早便回來了。

“用過早膳了麽?”二人拜完年,便叫王母牽起來問道。

“已經吃過了,婆婆說怕您和爹爹盼著我們來,所以催我們早早出門了。”王弗答道,“娘,咱們去內堂說會話吧,爹爹只怕有話要和夫君說呢。”

“好好好。”王母與王弗挽著手進了內堂,而蘇軾與王方去了書房。

“姑爺什麽時候上京?”他們夫妻二人所關心的也不過是這一件事,不同的是王方關心的是蘇軾如今學習如何了,而王夫人卻擔心蘇軾這一走不知何時回來,加之憂心京城繁富,怕蘇軾不僅樂不思蜀還會忘了家中嬌妻。

“夫君初六便走,同公公和小叔一起赴京。”

“哦,親家公也去啊,那便好。”王夫人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我從前在園子裏栽的飛鳳花還在麽?娘我想去看看。”王弗心知母親擔憂何事,扯開了話題。

“傻孩子,這個時候便是還在也開不了花啊,園子裏光禿禿的,又冷只怕如今也只有你父親栽的那幾株臘梅開著罷。”王夫人笑道。

“我去瞧瞧。”

“叫花鳳陪你去罷。”王弗嫁去蘇家卻是沒有將自己做女兒時的貼身丫鬟一同當做陪嫁帶去的——如今我又不是在家做小姐了,讓花鳳留在家中伺候母親罷。她當時這樣說道。

“不必了,我自己去走走。”

王弗才到園子裏,不期然和蘇軾相遇了。

“天氣這樣冷,夫君怎麽也到園子裏來了?”王弗含笑問道。

蘇軾上前握住她的手,“我該問你才是,手這樣冷還出來吹風。”他頓了頓,淺聲道。“那年我在這兒遇到你了,卿卿你還記得麽?”

“誒?”王弗思索了一會兒笑道,“那日我與夫君才說了三五句話罷。”

“是,其實在那之前,我也偶爾會在書房裏看見你。”王家的書房窗子靠向園子,偶爾王弗與侍女會路過從窗前走過,只是不曾註意過書房內念書的蘇軾。

“我不曾留意。”王弗道,“那時候父親也會說起夫君,我卻沒有想過有一日會和夫君共結連理,所以不曾留意。”

“往後,有大把的時間供你了解我。”蘇軾不以為意。“卿卿,別在外頭吹風了,咱們進去罷。”

“好。”

從娘家回來後,王弗便著手幫蘇家父子收拾行裝——因著婆婆程氏大節下的便受寒病了,這些事便都交由她做了,好容易到了初六,他們父子三人離家赴京。王弗令下人將家中大門上鎖,只開了角門出入,想著家中沒有男主人。婆婆生病她要在榻前照料,小妹還在閨閣中,實在也不宜有人上門拜訪。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的故事是關於蘇大文豪的故事,他的詞我最愛的便是這首“十年生死兩茫茫”,喜歡那句“小軒窗,正梳妝。”我的小說大約與史書記載會有出入,請諸位看倌不要介意啊,如有雷同純屬巧合,真的是我一心一意的自己寫的呢XDDDDD。也不知道為何這一篇動筆一寫便好似停不下來剎不住車,不知不覺便有9千多字了,比以往任何一篇都長#笑,別嫌棄我啰嗦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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